Bessetk

Warm heart, active mind.

他是我大哥

暮云归:

“北平今年的春天要比上海冷些,他翻个身,窗外半人高的那片红玫瑰遮住今夜的圆月,仍有零碎光影落在他眉眼。这是他最后一次来看我了,过些日子他便要启程去台湾了,我自是知道这一去山高水远,不知归期。他说过,无论到哪都是我大哥,即便往后日子里我们哪个先离开了,哪怕隔着黄土,他也是我大哥。我这个人不迷信,可我也希望有因果轮回,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也是我大哥。我很喜欢那片红玫瑰,籽是离开上海前他赠与我的,他说,种在窗前,每年看见盛放的花时,我要想起他。”


 


 


 


 


 


胡歌夜里醒来,又翻起那本陈年的笔记本。


 


 


 


 


 


胡歌去嘉林医科大那天下着一场意料之外的大雨,包里带着从前在旧货市场淘到的笔记本。在一堆陈旧物件里,他独独一眼就看中那本,字迹竟也与自己相似。幸而路上遇见好心少女,才免得他被淋成一只落汤鸡。


 


 


 


 


 


陆老师不要他,着实是个悲伤的故事。他瞧着独独留下来的老男人,似是瞧见了前路上的光。老男人说,叫他大哥,且只能小声叫。他想起那本笔记里的几行文字——


 


 


 


 


 


“在巴黎的那段时间是我与他除却年少相伴的时光之外少有的欢乐时光,彼时的我年轻气盛,总觉得喜欢某个人是件格外幸福的事,趁着年少的冲动,我告诉他,我很爱他,并非兄弟之爱。他大约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和自己良心上的谴责之后,才决定接受我的表白。那个时候我就预想到了后来被大姐撞破这档子事时,气的跳脚的情形。有些时候,我喊他大哥,他总会亲吻我一下,再说要叫他明楼,小声地叫。我很喜欢他的名字,只是因为提起‘近水楼台先得月’,提起明楼,便会想到我,想到明台。性取向是天生的,我想我天生就应该爱他。”


 


 


 


 


 


……


 


 


 


 


 


胡歌在成为庄恕的学生前,先成了他的病人。漫长的手术里,他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他的母亲死去,父亲远走他乡,他被当时的大户人家收养。他总缠着他的兄长,唱童谣给他听,后来他长大了,也不管不顾世人眼光,与大户人家的长子既是没有血缘的亲兄弟,也是恋人。他们都是男儿,男儿心中都有家国。他们各自为了国家辗转奔走,最终兄长在台湾病逝,兄长病逝时他尚无法赴台,兄长也甚至未能落叶归根。而他死后,骨灰被友人遵照他生前遗愿撒进江河,大约能顺着江河,流过那湾浅浅海峡,与埋葬他兄长那片土地交融。“无论到哪里,我都是你大哥”,这句话在无尽的黑暗中响起,他寻着声音提脚向前奔去,未见着声音主人他便醒来,睁眼便瞧见的是庄恕。


 


 


 


 


 


“明楼他是我大哥。”这是笔记本上最后一句话,眼前的庄恕渐渐与笔记本上的明楼重合。


 


 


 


 


“大哥。”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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